剧组夜谈:没有实体的女孩
《同腐客栈》的故事讲完,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戴着红头巾的女人打起了哈欠,她说:“就这个故事啊,唉……没劲,我就是演员之一啊。”
所有人都朝她看去。夜色中,有些看不清她的脸,但她长得实在很一般。便有人小声议论,说她吹牛。
红头巾女人很不高兴,她把头巾往下扯了扯,露出一张并不算小的脸,她说:“你们不知道PS吗?静态图可以用PS,动态视频可以用滤镜。你以为演员个个都好看呢?那得看滤镜。”
一说滤镜和PS,现场顿时热闹起来,大家都有一箩筐的话要说。红头巾女人也兴奋起来,她说:“我给你们讲个关于PS的故事吧,恐怖故事哦。”
于是,就有了下面这个故事。
故事十三:没有实体的女人
1
乔美美是个网店卖家,每天忙着进货发货,累得生不如死。这天晚上,她拖着疲惫的身体,想偷偷去男友家来个甜蜜的约会,谁知一开门居然看到:男友和林晴正抱在一起。
这个林晴,正是乔美美前段时间雇佣的淘宝模特,真是引狼入室啊!乔美美气不打一处来,冲上去与林晴理论。
然而林晴一点也不害怕,她轻巧说:“乔美美,你就别露再做无谓的挣扎了。你看看我多美,再看看你,虽然大学刚毕业,却已经是黄脸婆的样子,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。
“孟凯又不是傻子,他这样优秀的男人,自然只会喜欢我,而不会喜欢你。”
男友孟凯听到这段话,居然没有反驳,只是心虚地低下头。
乔美美的心冷了半截,气焰顿时也消下去了。其实不用林晴说,她也知道自己的相貌完全没法跟林晴比,林晴全身上下就像是精品定做一样,美得不像话。
而自己呢?她对着玻璃的反光瞅了一眼,虽然自己叫乔美美,但实际上是丑丑的,胖胖黑黑,腿又短,真的没有竞争力。
乔美美叹了一口气,也不想争论,转身就要走。
在开门的瞬间,她留恋地回头看一眼,突然她发现:在林晴的背后,依稀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脸!
没错,是另外一个女人,脸就伏在林晴的背后,样子又丑又狰狞。那女人看到乔美美之后,还对着乔美美咧嘴一笑,露出乌黑色的牙来。
“鬼啊!”乔美美吓得跳了起来。
而林晴和孟凯却以为乔美美在胡闹,他们怒气冲冲地把乔美美推出了门。
在关门的时候,林晴背后那张女人脸探出来,在黑暗中双眼兀自发光。
乔美美悲催的一天,就在失恋和恐惧中度过了。
2
自此之后,乔美美和孟凯就算是无声地分手了。
虽然分手,但乔美美对孟凯还是旧情难忘的,毕竟孟凯又帅气又优秀,每当想起他的模样,乔美美的所有哀怨都化作了一股柔情。
她好想与孟凯复合啊,只要孟凯还肯要她,出轨什么的她都不在乎。
于是乔美美思前想后,还是厚着脸皮去找孟凯。
然而一进门,乔美美的心就冷了半截,因为孟凯的房间里很明显地已经存在了林晴住进来的痕迹。
沙发上搭着林晴的围巾,茶几上摆着林晴的杯子,墙上甚至还挂了林晴最近拍的一组照片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?”乔美美颤抖着问。
孟凯点点头,很不好意思地用围巾盖住了林晴的茶杯。
“可是,你以前从不允许我搬进你家住,你说会打扰你工作。但是她呢?刚一周的时间,你们就搬到一起了!”
乔美美在绝望中失控了,对着孟凯大吵大闹起来。孟凯本来就对女人发火没办法,只好干脆躲进洗手间里,反锁上门,不再理乔美美。
而也就在这个时候,乔美美的目光落到了林晴的一个杂物袋里,里面放着一个非常漂亮的ipad,上面还贴着写着字的贴纸:送给亲爱的林晴。
这是孟凯的笔迹。看到这个ipad,乔美美更加生气了。
虽然孟凯是个编程员,工资很高,但他一直主张AA制,很少花钱给乔美美添置东西,可是孟凯对林晴却大方得很,最新款的ipad也是说买就买!
乔美美越想越气,既然孟凯躲起来不见自己,那干脆把这个ipad拿走,也算是一种报复吧!
“孟凯!你不是东西!”乔美美对着洗手间声嘶力竭地吼叫一声,然后拿着这个ipad离开了。
3
其实回家之后,乔美美就后悔了,自己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,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报警。但乔美美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个东西留下,聊以安慰自己的心情。
伴随着苹果标志的出现,ipad开机了。没想到一开机,里面居然弹出了一张惨白的脸,像被水泡过似的,又肿又青。乔美美吓得“嗷”一声,把ipad丢在了地上。
这个ipad不仅没有碎,还发出了青绿色的光,一闪一闪的。
过了一会儿,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粉红色主题的软件,上面写着一行字:欢迎您使用“真实的PS”软件。
乔美美作为一个网络卖家,知道这应当是一种修图软件。但是这软件看起来邪性得很,主页上弹出来的全都是惨白而丑陋的脸,不一会儿又变成了美丽的样子,像整容广告似的。
正当乔美美准备关机的时候,屏幕上一闪,出现了熟悉的面容。
是林晴,不,确切地说,是那天晚上在林晴背后看到的恐怖女人的脸。随即这张脸就变成了林晴的模样,又清纯又漂亮。
难道……林晴的美丽和这个软件有什么关系?
乔美美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。她拾起了ipad,点击了软件上的“开始”。
屏幕上出现了一片灰暗,突然“啪”的一声,ipad自动拍摄了乔美美的照片,之后就进入到美图修颜的界面。
乔美美一看自己的照片,心里郁闷极了:怎么这么丑啊?好像比前几天又胖了,而且还黑了。
越想越生气,乔美美不由地动手修图起来。
说句心里话,这是乔美美用过的最方便操作的修图软件了,手指点一点,软件就像能读懂心思似的,按照乔美美的心意一点点修了起来。
脸瘦一点,最好有点尖下巴;眼睛大一些,眼角向上略挑,看起来更妩媚;眉毛就要一字眉吧,大气上档次。对了对了,再点个美人痣,这才有味道……
渐渐地,乔美美的照片被修得越来越精致,朝着大美女的方向发展。
而刚刚失恋的乔美美,也在这个的软件里找到了一些安慰和快乐,她看到自己越来越漂亮了,并幻想这就是真正的自己。
“呼,就这样吧……”一个小时之后,乔美美终于修好了图。
说真的,这已经不像乔美美了。但这个修图软件可以让这种修饰效果非常逼真,一点儿也看不出PS的痕迹。正当乔美美准备把照片保存上传的时候,屏幕上再次弹出了一行字:是否应用到自身?
应用到自身?这是什么意思?
乔美美随手按了一下。
顿时,乔美美的脸剧痛无比,她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,感觉到脸皮在手心里像虫子似的蠕动着。
太可怕了,乔美美一挥手,摔掉了ipad。
4
剧痛好一会儿才消失,乔美美这才回过神来,去洗手间洗洗脸。
然而,当她看到镜子的时候,她惊呆了。她发现自己的脸出现了变化,脸比以前瘦了,下巴比以前尖了,眼睛比以前大而且眼角微微上扬,更重要的是,眼角居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黑点儿,好像就是美人痣!
这不就跟刚才修图软件上的结果一样吗?虽然并没有那么夸张,只是一点点变化,但这微小的变化已经足以让乔美美有焕然一新的感觉。
乔美美捂着脸开心地大笑起来:变美了变美了变美了!
乔美美从激动中恢复过来之后,她渐渐理清了思路:看来这个ipad里面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软件,可以让人渐渐变得漂亮。林晴那么美,可能也是用了这个软件的缘故。
但有一点让乔美美想不通:如果ipad是孟凯送给林晴的,而林晴在认识孟凯之前已经变美了,那又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呢?
不过乔美美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这件事儿,她迫切地想要再修图一次,让自己朝着美的方向再进行一步。
如果乔美美再一次拾起那个神奇的ipad,又打开了修图软件,按照刚才的标准再次进行,并选择了“应用到自身”。
又是一阵剧痛传来,乔美美恨不得把脸皮撕下来,但是为了美,她咬着牙挺住。
果然,再照镜子的时候,乔美美比刚才又好看一点儿,朝着自己预想中的美女的样子再进了一步。
但是,当乔美美再次选择修图的时候,ipad上显示:已超过使用限制。看来一天当中只能用两次啊。
乔美美颓然地倒在床上,就在她躺下的瞬间,她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隐隐的笑声。
嘿嘿嘿……嘿嘿嘿……
但是房间里,明明只有她自己啊。
5
几后之后,乔美美已经把这套软件的秘密全都摸索出来了:用这套软件修饰自我,变美是潜移默化的,不会让人觉得突兀,只会觉得每天都美一点点。
而且这个软件一天之内只能用两次,因此需要足够的耐心。
了解这一点后,乔美美归纳法没有心思再卖货了,天天琢磨着如何把PS得更美。
乔美美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:只要变得足够美,将来就可以自己当模特,卖更多的货,何用急着这一天两天呢?
由于每天只能PS两次,所以乔美美等待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无聊的,有时候会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微信朋友圈,看大家如何赞美她:
“哇,明明失恋了,怎么还这么美!”
“乔美美眼瞅着就要变成大美人啦!”
“果然是励志呢!美美,你是不是去整容了?”
“整容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啊,慢慢变美,令人吃惊啊。”
每当看到这样的评语时,乔美美就觉得很得意。
但是,还有一个朋友发过来微信。
他说:“乔美美,听说你和孟凯分手了啊?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你曾跟我说,孟凯跟别的美女跑了,那个美女还住了他的家。但我昨天刚去孟凯家啊,家里一点儿女人生活的痕迹都没有啊。”
难道是林晴和孟凯已经分手了?一想到这里,乔美美激动得鸡皮疙瘩都涌起来了。说句心里话,她还是思念孟凯的,更何况自己美了,为什么不重头再来呢?
于是乔美美把自己打扮好,再次敲开了孟凯的门。
不出乔美美所料,孟凯开门看到乔美美之后,眼睛睁得大大的,他说:“你变样了……”
乔美美微笑不语,只温柔地说:“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?哦,对了,林晴不会介意吧?”
“不会不会,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,已经分手了。”孟凯急忙把乔美美让进来。
果然,房间里再也没有了林晴生活和痕迹,这让乔美美非常满意。看到孟凯那惊喜的表情,乔美美心里暗暗地想:男人果然是视觉动物,就算是像孟凯这样的IT编程男也是一样。
乔美美故意体贴地说:“你最近还那么忙吗?编程很累的,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。”
孟凯感动极了,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乔美美的脸上。但乔美美却学乖了,她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呢,她要好好吊吊孟凯的胃口,于是借故要走。
孟凯一把拉住她的手:“明天晚上,我请你吃饭。”
也就在这个时候,乔美美听到孟凯的卧室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:“啊……”
“什么声音?”乔美美变了脸色。
“没什么。明天晚上,我开车来接你啊。”孟凯猛地把乔美美推出了房间。
6
乔美美对那声惨叫很介怀,但她很快就被新的突发情况占据了心神。
晚上,乔美美例行再对自己的脸PS一次,然后在剧痛中凝视着自己越来越美丽的脸。但就在这个时候,她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影晃过,紧接着,自己的背后居然多了一张脸!
没错,是多了一张脸,而且这张脸和以前丑丑的自己,一模一样。
乔美美急忙用手去擦镜子,她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。然而自己擦,那张脸都在,而且还咧开嘴对着她诡异地笑着。
乔美美不禁全身颤抖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“嘿嘿嘿,我就是你啊……”
“不可能,你怎么会是我?”
“我就是曾经丑丑的你啊。你现在变美了,就想把以前的我抛弃吗?”
乔美美受不了了,她用手拼命地揪头发,想把那张脸揪下来。但那张脸却虚飘飘地摸不到,只会对着乔美美诡异地笑,不一会儿就自动消失了。
乔美美不住地安慰自己:幻觉,幻觉。为了不过于恐惧睡不着觉,她特意吃了一点安眠药,然后沉重地栽倒在床上,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,她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:“我真美,真美啊。”
是谁?乔美美睡意全无,猛地坐床上坐起来。
这时候,她看到了平生最恐怖的一幕:她的被子缓缓隆了起来,就好像里面藏着一个人。然后被子里伸出一张脸。
又是她自己丑陋时候的脸。
乔美美只感到眼前一黑,药力与恐惧同时发作,她晕了过去。
再醒来的时候,已是阳光明媚的早晨,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。乔美美说:“还好还好,一切都过去了。”
但真的如此吗?乔美美揉着眼睛再次来到镜子前,她吃惊地看到:自己的头上多了一个头,两个头垒在一起,非常诡异。
一个美丽的自己,一个是丑陋的自己。
“你不要纠缠我了行不行?我已经变美了,难道还要我时时想起以前恶心的样子吗?放过我吧!”乔美美尖叫。
然而背后那个多出来的头哈哈大笑。
她说:“你误会了,其实你现在美丽的身体并不是你的,你是替我把这个身体滋养起来的。等到有一天,身体美丽到一定程度,我就会像摘取熟透的果实一样,把这个身体摘走。”
乔美美呜呜地哭了起来,但她很快就有了想法:多出来的人头,好像在林晴的身上也曾出现过。
如果这样的话,只要找到林晴,就能问到缘因了。
乔美美也顾不上自己与林晴的深仇大恨,开始拼命地寻找林晴。但这个美丽的模特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,好多人都说她失踪了,完全找不到。
乔美美只觉得身上的寒意一阵阵地涌上来,她接下来又开始点击各类灵异网站的网页,想要找寻与自己情况相关的蛛丝马迹,在众多恐怖的信息中,她看到了这样一条:
以自身养鬼。在鬼的诱惑和驱动下,不断地改变自身肉体,实际上只是把自己变成鬼最想要的样子。当身体完全养成之后,鬼就会来收回身体。而受害者的灵魂,将会永远地背负在鬼的身上。
乔美美越看越感到害怕,她似乎再次听到房间里回荡起那个鬼的笑声了。
就在这个时候,手机响了,里面传来了孟凯的声音:“乔美美,约会的时间到了哦。下楼吧,我在等你。”
7
乔美美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再次和孟凯坐在一起,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。此时此刻她虽然坐在漂亮的餐厅里,但是背后有一张脸正紧紧地贴着自己,让她恐惧得想要大叫。
好在孟凯是看不到的,他极尽殷勤的本事,对乔美美体贴万分。
乔美美心里酸酸地想: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,我变美了,她就对我好了。
就在这个时候,她听到有人说:“哇哦,真是好幸福呢,好久没有出来了。”
孟凯吃了一惊:“美美,你说什么呢?你怎么会好久没出来了呢?”
乔美美下意识地捂住了嘴,因为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,是背后那个头。但是那个头明明别人是看不到的,她说的话也应当无人听到啊。
背后那个头接着说:“人家的意思是,好久都没有跟你了起出来了呢。你都不知道,在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呢。”
这声音又甜又嗲,听得孟凯喜笑颜开,但是乔美美却一阵阵心惊。她觉得背后那个头就快要脱离自己的身体,就快要冲出来了!
乔美美越想心情越郁闷,她找了个借口到外面透透气。
外面漆黑一片,一个人都没有,她在餐厅外面的花园随便走走,突然看到几只小猫,对着她凄厉地叫,就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。
乔美美散步的心情也没有了,往餐厅走去。
然而当她再次回到餐厅的时候,她看到: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。
“她是谁?怎么占了我的位置?”乔美美愤怒地说。
然而她叫喊之后,孟凯连反应都没有,就像没听到似的,给对面的女人倒了一杯酒。那女人转过头来,对着乔美美嫣然一笑。
是乔美美自己!
确切地说,是乔美美PS过的自己。乔美美大吃一惊,她通过身旁的玻璃窗反射,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变成了PS之前的样子,又胖又丑,皮肤黑黄。
也就说,她和PS出来的自己互换了身体,现在那个美丽的她成了实体,而她成为了一个孤魂!
乔美美愤怒地扑上去对着美丽的自己又撕又咬,然而一点用都没有。没有人能够看到她。
每个女孩实际上都是美的,只是没有激发出来。那个软件只是把你潜在的美丽激发出了而已,可惜的是,当美丽完全爆发之后,你就不是你了,你将被鬼魂取代。
也就是说,乔美美这些天的痛苦、这些天的PS成果全都到了面前这个美女身上,自己一无所获。
8
饭局完毕,孟凯的眼神越发柔情,他说:“亲爱的,今晚到我那里去吧。”
美女点了点头,娇羞的样子把乔美美气了个半死,乔美美对着空气大叫:“那不是我!孟凯!那不是我!”
然而当孟凯去提车的时候,美女转过头来对乔美美说:“你别吼了,除了我之外,没人能看到你,包括孟凯。你想告诉他真相吗?如果他知道了真相,还会喜欢又黑又丑的你吗?”
乔美美呆住了。
“别做没有意义的努力了,从今天开始,我将代替你去生活,而你再也不会被别人看到,你只能像个幽灵一样,伏在我的背上,不见天日。”
美女款款地钻进孟凯的车里,绝尘而去。留下乔美美独自呆住,不知何去何从。
现在她好后悔啊,宁愿当初没有用PS软件,好歹现在她还能做一个勤劳而富裕的网店卖家呢。
这些心声美女和孟凯都听不到了,他们搂抱着走进了孟凯漂亮的家里。一进门美女就嚷冷,非要孟凯抱着她,美女还说:“你们IT男就是怪怪的,为什么要搞这么冷啊。”
“因为太热了,尸体会烂掉的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啊?吓死人家了。”美女嗔道。
然而孟凯却非常认真严肃的样子。
他说: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你已经不是真的乔美美了吧?乔美美偷偷拿走了林晴的ipad,并未经允许用了里面的修图软件,没有一个女孩可以抵制住这种诱惑。”
“她一定选择了将修图的结果‘应用到自身’,然后越来越美丽,直到有一天,召唤出了你,占据了她的身体,而她变成了幽魂。”
美女呆住了,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,但孟凯制止了她。
孟凯说:“美女啊,就算你胸大也不至于无脑啊,怎么就不好好想想,如果那真的是林晴的ipad,丢掉之后她不会大吵吗?怎么还会让乔美美安心地用了这么久。说句实在话吧,那ipad本来就是我的,我故意把它丢到乔美美的面前。”
“可你……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因为这个。”孟凯把美女推到了一扇门前。
这也许是生平能够见到的最恐怖的一幕。
这是间没有窗子的房间,四角都点着白色的蜡烛。在昏黄的墙壁上,到处挂着整幅剥下来的人皮,她们面无表情,没有生气,但依稀能够看出各有各的美丽。
孟凯不顾美女的惊慌,他激动地指着那些人皮说: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我的成果!作为一个IT男,我不满足于只编一些虚拟的程序,我想要的是虚拟与现实相结合。
“我编造了那个修图的软件,并加载于我订制的ipad中,然后我将每一次软件取得的成果都剥离下来,收集在这里。是不是非常伟大?”
美女在慌乱中看到了角落里那张熟悉的皮,是林晴,她半张着嘴,一脸的无奈。
“天啊!”美女挣扎着就要往外逃,却被孟凯一把抓住了脖子。
孟凯说:“你别怕,我不会用刀子的,因为我怕伤了你的皮。”
9
乔美美没有实体,在这个城市里孤独地游荡着。
但是最近她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,她的朋友们都说“乔美美失踪了哎,找也找不到”,乔美美觉得很奇怪,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美女呢?
于是乔美美决定到孟凯家里就探个究竟。
也就是在那天晚上,她守在孟凯房间的门口,等着孟凯下夜班回来,跟着孟凯闪进了门里。一进门,她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凄厉的叫声,然后她看到了那间可怕的房子。
曾经被PS得非常完美的自己,就在角落里静静地躺着,只有一张漂亮的皮。孟凯爱抚地给那皮做着防腐处理,一脸的欣喜和满足。
乔美美还在房间里天花板上,看到了无数像她一样的飘荡着的幽灵,都是一些和她一样丑丑的女孩,其中还有未修图前的林晴。
乔美美似乎明白了什么,却又不明白。
这些虚浮在天花板上的女孩,只能流露出无奈和哀怨,无能为力。